虽然我恳求过,用过一切方法,甚至把已故的母亲摆出来也无法阻止 父亲进行横跨太平洋的远游。
买好了船,救生船,准备了足够吃三个月的食物,父亲兴致勃勃地拍着胸脯对我说。
“为你有一个敢于挑战不可能的父亲而骄傲吧。”
然后就撇下了一切重担进行远游。
连去世的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你这个魂淡。
十五岁的我成功地被管家骗走了大部分的钱财,导致硕大的家业就剩下了这栋缩减了三分之二土地所剩下的城堡,连用来维护的钱也下落不明了。
肯定是管家一伙人做的,不过我已经把他们解雇了。
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四年,我丝毫不怀疑父亲已经在翻滚的海涛或是暗礁中沉默了他的梦想。
自那以来,所能陪伴我的时间很多,足够我慢慢挥霍。
“不珍惜时间,是最可耻的行为。”
翻开耐默林之书,它在对我警示些什么,这个老朋友总是这样,明明是死物却敢于挑战国王。
我很好奇我和他的约定能进行多久,一整本书已经翻了大半。
我与耐默林我约定,在我看完这本书之前找到书的作者。
从各种渠道里我一直在打听这个人,我试过很多种方法只要有一丁点信息我都会全力以赴。
在微小的线索里迎难而上努力地找到最终的答案,然后我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失望。
再一次审视这本书,书的材质很普通,只要是个生活正常的人都能轻而易举地购买到这种材质的纸,但触感顺滑厚重像是某人随性使用的高级皮革封面又和写书用的纸相差甚远,可见这个人的生活是多么的矛盾。
父亲留下的这座城堡里有摆放许多知识的图书室据说爷爷是个藏书狂。
地下室里的图书馆总是充满发霉的味道。由于我的懒惰没有收拾好这里,现在就连我进去都不得不捂着鼻子。
不过不要紧,我特意在图书馆中另开辟了一个通风的房间,供我做着我的研究用。
经过几分钟的煎熬,我来到了我的私人研究室,这里有几本教人判定物体年限的书籍,根据它们我现在能得到推断,这本书有三十多年的历史,年纪简直可以当我的长辈了。
我很烦躁,或许是脑子不太好使导致我这么焦虑。翻开了耐默林之书,希望从中找到答案。
“不开心的生活是因为有不开心的生活态度,让这个世界美妙起来需要和朋友开怀大笑。”
和朋友吗?饶了我吧!
朋友的话一个都没有,我太无能了无能到不敢轻易接触他人并且相信他人,所以欢笑的话只要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我珍惜地和上耐默林之书,它愈见愈薄让我不禁担心起来我能不能按时完成我的约定。
我需要重新调整思路,来迎接这个麻烦的问题,架起脚用手摸着下巴让我像一个侦探去思考,沉思者寻找耐默林的方法。
从无到有就像拼图,散落在黑暗中的碎片需要我去寻找。
果然想不通要怎么找到一个一丁点线索都没有的作者。
烦躁的我拿起了书,然后把披在椅子上的大衣拿起来穿在身上。
上星期我曾经拜托过这里最大的图书馆的馆长让我帮我查询一下这个岛屿内任何一个有关耐默林或是名字相近之人的情报。
这个小岛最大的图书馆位于小岛的中央,外地来这里售书的人必须先到图书馆登记才能合法售书。可以说图书馆的馆长掌握着这里部分人的命脉。
离我的城堡只有三公里远,雇佣了一马车辆很快地来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馆长是一个有精明能干的老头,平凡的外表下有很强的处理事情的能力。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个拥有很多秘密的老人,他总能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好很多麻烦。
来到图书馆,我见到了一位可爱的女孩,馆长查理士先生的专属女仆——凯利兹。
“真是少见呐路亚,你平时不是不出门的吗?”
小女仆凯利兹询问我,她总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对我而言凯利兹是例外的,她是我认同的人,应该称不上朋友吧,毕竟朋友是两厢情愿的。
明明和我一样是个孤儿她总把阳光的笑容挂在脸上,一个让我羡慕得想多看两眼的可爱少女。
“偶尔出趟门晒晒太阳,不然人会生锈的。”
我刻意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看她跟我迷茫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我在凯利兹的带领下去见馆长,明明是个老态龙钟却的老人喜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研究着外国传来的学说。
凯利兹叩响他的房门。
“查理士先生,您有客人来拜访。”
毕恭毕敬的,对于挑剔的老头凯利兹都不敢随便露出笑容。
我咳嗽了一声,进入馆长的房间。
圣母雕像和地球仪,刚进门就看见馆长在书桌前玩弄他的地球仪。
与教义不同的信仰令他整个人都混乱了。
这个纠结的老人完全没注意到我来了。
“您好查理士先生,我如约......”
我刚开口就被查理士打断了。
“不要吵小鬼,我现在正在用我的眼睛确认那些家伙们的成果。”
“成果指的是他们的学说吗?馆长先生一如既往地过着纠结的生活呢。”
“居然有被你这个小鬼教训的一天,不过算了。我们所处的这个大地是圆的我们是由猴子进化的,教皇所说的上帝造物又是怎么回事。”
查理士挠了挠头发郁郁寡欢地盯着地球仪,比起考虑这个更应该担心一下头上的东西吧,稀疏的头发可是比金子还宝贵啊。
“查理士先生,请您先告诉我,上星期拜托您查询的书有结果了吗?”
为了更快递见到那个人,我打断了查理士对真理的热衷。
查理士抚了抚眼镜,勉为其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把桌面上的一封信件交给我。
“没有,光凭那点东西怎么可能还原书的样貌,而且保管不当损坏得太严重了。况且里面的内容不伦不类谁有兴趣协助你调查,不敷衍了事就很不错了。”
馆长拿起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轻啜了一口,然后盯着我看我的反应。
对于这个结果我没什么好失落的,毕竟耐默林之书除了我以外其他人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只能当成一本普通的励志格言,倒不如说只有我才是这个作者的忠实粉丝。
试着想一想,连他的真实姓名我都不知道光凭着残缺不全的书想找一个人这也太疯狂了。
“我说你啊小鬼,别坚持这种无聊的游戏了,比起你那个无赖父亲你可是品行端正了不少。趁你还年轻没被生活压得疯掉的时候赶紧去扩大一下你的事业吧。按你这么活下去,再过几年就要负债累累了。说不定贵族的身份都会被剥夺。”
馆长用正经的口气提醒我,他没少说过这种话,从我的观点听来我反而觉得他在数落我的无能。
“谢谢。”
我道了声谢,拉紧大衣压了压帽檐准备从这里出去。在我出去的那一刻,又传来了馆长的声音。
“那本书说不定是你的父亲写的,年轻的时候他有过成为一名作家的理想,而且这种无厘头的东西很适合你的父亲。别再坚持了,你这是在和幽灵玩游戏。”
我没有应声,出去后关上门,继续从别的地方寻找答案。
今天从图书馆没有得到有效的情报,回到家里以后我静静地琢磨要怎么把这个作者找出来。难道真的如同馆长所说,我再和幽灵玩游戏吗?
“耐默林哟,告诉困惑迷茫的我吧。”
我轻抚耐默林之书,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理想的远大在于有一个开满玫瑰彼岸,沿途会有狂风暴雨我也无所畏惧。”
我抚摸着这几个掉色的文字露出温和的笑容。
看来我必须仔细想想要怎么寻找出耐默林。
这本书看不清书名给了我很大的麻烦,耐默林之书生产的时间大概在三十年前,这个时间段里这种材质的书要怎么进入到这个地区又或者是从这个地区的某处生产的。
我又得拜访一位熟人了。
这座岛上产业最大的书商,位于城市中心附近黄金地带的售书商人埃里,年幼时的晚会上我的父亲和我介绍过他称他是可靠的朋友,近年来他也时不时地帮助过我。
结果......我却不得不和一个比我年纪还小点的女孩会面。
脸上有可爱雀斑的女孩,拥有不弱于凯利兹的阳光,将单纯与成熟完美比例融合的少女。
埃里的孙女——彼丝琳。
埃里去外地谈一桩大生意,这里就交给埃里的女儿和女婿以及这个还处于成长的彼丝琳。
我可是抱着严谨的心来谈论正事啊,无可奈何的我只能默默地叹息。
“路亚,今天过来玩吗?”
“不对哦,我想来商量点正事的。”
“路亚,你一直都宅在家里不是吗,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拜访呢?”
“有一点小小的私事,想要来这里处理一下。”
“你会有什么事呢?你可是被称为孤独的国王的人呢。”
彼丝琳的嘴还真是不留情,不过我犯不着跟一个小女孩较真,我还是如实地说明来意。
“我想知道这里是否出产过这样材质而这样内容的书籍,又或者是从外地进口过。”
我忐忑地把耐默林之书交给彼丝琳,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一点线索。
彼丝琳检查了一下耐默林之书的纸质随手翻了一下耐默林之书。
不一会,她可惜地告诉我。
“路亚,这是我们国家才有的高级皮革。论这种皮质的价值用来做书的封面实在太奢侈了,没有人会做这种傻事的。”
听到彼丝琳这么说我有点失望,意思就是说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吗,我还以为这种庞大的书商会出售这种皮革的书籍。不过我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我可以肯定这本书出产于这个小国家了。
正当我想着“果然是这样吗”时,她突然笑逐颜开地告诉我另一个消息。
“但是,有的人有怪异的书籍收集癖,如果是专门订做的话,肯定会留下订单记录或者从外地进入的移交记录。”
听到这句话,我已死的信心突然间又复燃了。
她为我开辟了一条全新的路径,既然没有进口那么查询这个岛上的书商们的订单这样他们就能很轻易地找到这本书的源头吧。
“感到意外吗?人生时时刻刻都充满意外。”
彼丝琳翻开了我的耐默林之书,朗读了其中一局格言。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想调查这本奇怪的书。”
彼丝琳问我。
可是我太激动了,不小心把我珍贵的秘密托盘而出。
“因为这本书总是能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我帮助。您或许不会明白吧,只有我才能看懂这本书。”
紧张得有点语无伦次,但她是第一个听到我秘密的人。
彼丝琳皱起眉头,不断地翻看我的耐默林之书。
每一页都是简单的格言,彼丝琳完全没有被猜到内心的表情。
“你觉得这种书籍能给你带去很大的帮助吗?”
“没错,它是我唯一的伙伴。”
彼丝琳叹了口气。
“我只能说,路亚太空虚了。”
空虚?或许吧,但我一点都不在意。我只想尽快找出耐默林之书的作者。
我收回了耐默林之书,跟着她一起去查询订做过这种材料书籍的人。
在阴暗的仓库里,借着油灯所散发的光芒我和她一起翻找许多年前的订阅记录。
我和她说明了只需要三十年前的,所以很轻易地整理出来了那些陈旧的记录在中间寻找。
因为记录里有厚厚一堆,所以费劲力气我们总算找到了有用这种材料订做书的只有二个人。
所剩下的两个人寻找起来就并不是难事了。
费林切·莫克贝恩以及一个叫佐多的男子,这两个人将是有订做记录的对象。
费林切以前是城市临边一个镇子的磨坊主,后来染上了某种恶习导致他变成了一个生活拮据的没名气作家,由于品行不好经常为了生计而不得不更换笔名去给那些不出名的出版商送上故事和小说,他曾经来到过这个城市,为了某些原因订做了这本书。
目前他是一个流浪的作家,由于品行问题他不得不更换许多次笔名。
从他的条件上来看很相符,而且比起另一个叫佐多的人来看这个人靠谱多了。
叫佐多的人,他曾经也订做过这样的书,但是由于这个人有诡异的怪癖所以前几次被拒之门外,但在后来的一次里埃里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同意了为他订做书本,由于太过蹊跷所以特别记录了下来。
和诡异的人打交道总比正常的人艰难得,而且佐多没有留下地址是直接本人过来领取的,所以想要找到他相当麻烦。
拜访某个人吗?我很不情愿出远门,而且也不能确定他就是耐默林之书的作者。
可是这个拥有许多笔名的作家或许能给我带来些意想不到的收货。
......
“今天的话不是很巧,如果要见馆长请注意一点言行。”
在回廊上凯利兹忧心忡忡地告诫我。
“是因为信仰的事情有了矛盾才发火吗?”
我问凯利兹。
凯利兹点了点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馆长先生因为找不出邪教徒信仰的毛病所以大发雷霆,昨天甚至要求我们把图书馆里所有关于“神”的书籍都送到他的房间里去。”
看来查理士先生的心情不太好,我可能要考虑一下适当的发言了。
被带到了查理士先生的房间里,这次敲门和得到里面的应答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的时间。当我进去的那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查理士先生就像一个病人坐在椅子上,默默不倦地借着灯火研读一本本书籍,旁边堆放着关于神学的知识足足有一个书架那么高。
“查理士先生......您还好吗”
我试着小心滴和他接触。
查理士馆长猛然抬起头,沉默了一会把眼镜摘下来,揉了揉那双不知道劳累了多久的眼睛,然后对我说。
“看来我无法找出反驳那些邪教徒的真理,恭喜他们了,从今天开始我会试着认可他们。虽然我早就觉得神学说是错的。”
查理士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这个老人一如既往地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和谈话的对象。
不过既然早就觉得了,何必费这么多时间去读那些一无是处的神的故事呢。
“祝贺您,查理士先生。”
对这里话题不太敏感,姑且还是赞扬他一下吧。
对我这句恭维的话并不上心,查理士先生恢复了平时的严态坐在位置上问我。
“这是你今天来找我的原因吗?”
“其实我想请您帮我查询一下这个人目前在哪里。”
我把写着费林切·莫克贝恩这个人的名字的纸片给他看。
似乎有什么触动到了馆长,凝视着这个名字他久久不语。
“虽然我不明白这个人对你有什么意义,要我帮忙的话还需要几天的时间。”
“如果查理士先生能帮上忙真是太感谢了,三天后我会再来。”
馆长叹了口气,对即将道别的我又慷慨地馈赠了一句他的名言。
“人是在进步中进化的,你总是沉迷在那本书的猜想里,为什么不试着怀疑你的父亲呢。”
我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敷衍地笑了笑。
“连家都不顾的人,怎么可能会写这种东西。”
我依然无法相信,耐默林之书会是那个人留下的。
随后我回到了家里整理长途旅行必备的物品,然后让钟点工暂时休假一个星期,再之后我就可以一个人坐在能观赏月色的地方好好滴静下来研磨耐默林之书。
能供我翻阅的书的厚度已经薄了不少,以后再想从耐默林之书里找到解答就需要我好好地思考。
“我能在看完书之前找到你吗,耐默林。”
我对着月光,翻开了耐默林之书。
“信任总是能带给人方向。”
你也总是能让我找到前进的方向。
我微微一笑,将书合上,在清凉的晚风拂面中我能有很长的时间去好好地想我在生活中碰到的烦恼。
比如,馆长为什么会三番两次地对我说,这本书的作者可能是我的父亲。
我实在无法相信,那个人会写出一本指引我前进的书,我也无法相信他,在母亲过世后丢下了责任一个人进行大冒险的父亲。
迷迷糊糊地迎来第三天,我从睡梦中醒来,整理了散乱的容姿,换上体面的大衣准备去拜访馆长。
离开前憋了一眼角落的行李,如果馆长能找到费林切目前的住址我就能立刻前去拜访他,希望他不会住得太远。
从古堡的大门出去,打开门我遇到了一个背着挎包戴着贝雷帽的少年,他倚靠在古堡的墙边在草丛里寻找蟋蟀。
“你好。”
我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他立刻就吓得跌坐在草地上。
“您,您好,贵族大人。”
他大概觉得贵族很难相处吧,他急匆匆地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封信件用来证明他不是可疑之人的身份。
“谢谢。”
我付了他几个硬币,他忐忑不安地看着我急忙跑掉了。
我微微一笑,注视着刚刚到手的信件。
寄信人是查理士,向来不喜欢麻烦事情的馆长居然会主动寄信给我?要说是爷爷的话或许他们之间还会有书信来往,但对于我,简直是一种莫大的恩宠。
我拆开了信件,从弥漫着馆长香水味的信封中取出馆长想要给我的东西。
一张油印着前天日期的报纸,馆长特地撕掉了多余的部分目的是为了让我看到他想让我看的部分。
费林切·莫克贝恩因袭击警察被判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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